火星生存实验实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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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陌生人的六人团队进行2.4亿前面的太空旅行,我们的空间非常小。三个多月的时间里,我们一直在HI-SEAS(夏威夷太空探索与模拟仿真基地)进行由美国资助的实验项目。
我们并不是在测试自己身体的耐力。置身于外行星的典型压力源持续的人身危险以及一旦从包里拿出来就会到处乱跑的晚餐并不适用于我们这儿的情况:重力正常,气压基本稳定,万一发生危险,救援直升机会在1小时内赶到。相反,我们在研究个人和集体的心理生存。人们可能不会马上把你的团队成员看成是一种压力源,但它确实是特别是在太空中,因为你周围的人总是在你周围。
日落中的HI-SEAS
被关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很可能会从身心上拖垮我们。但有趣的是,我们并没有像预期的那样感觉到闭锁或是找不到私人空间。事实上,在过去的3个月里,有那么一两次我会突然地、几乎是痛苦地意识到自己是孤独的。在那些时刻,团队成员分散在130平方米的穹顶个,在服务器机房、工作室、生物实验室或是自己的铺位。这种意想不到的孤独虽然只会持续5分钟,但仍让人感到迷茫。团队的其他人也报告了同样的反应。我们并没有感到拥挤,而是刚好相反:任何时候都会因为没有人在身边而感到恐惧。
考虑到以往的长期任务,这跟我的预想明显不同。度过了蜜月期之后,在这种环境拥挤、与家人分离、困于平庸的日常程序中的宇航员会变得无精打采,情绪低落。不管是在真实还是模拟太空中,我们为了安全和效率所做的一切系统化的工作更换空气过滤器、向地面控制提交报告、运行他人的实验等都让人变得压抑,而且我们没有办法去打破甚至是影响这种模式。被称作烦躁的俄罗斯太空计划也因此变得虚弱,没有力气。article/201606/1119.html
在模拟实验中,很多时候我们受到的限制和隔离使大多数团队成员觉得烦躁、无聊,或者有点陷入困境。社交媒体不是避难所,因为它主要用于对外交流和任务支持。如果我们想与穹顶以外的人说话,只能通过电子邮件,发送一段语音或者视频,而且至少要等40分钟才有回复这是为了模拟地球与火星之间的距离。至于到外面喝一杯这么说吧,被塞进宇航服里还想品尝浓咖啡可不是件容易的事:穿上宇航服是我们在模拟火星上外出的唯一途径。
HI-SEAS的6名队员
我小心提防着团队中的人际压力及其弱点,但惊喜的是,我发现了相互高度依存的意识。我认为原因如下:在模拟火星上,每个人都知道我们对任务是多么至关重要。医生、生物学家、物理学家、土壤学家、工程师和建筑师,我们需要的一切东西都要指望彼此才能获得。我不会种庄稼、不会修理无人机、不会抽取地下水或者修复居住舱,而其他人在远程任务支持的帮助下,每一天都在做这些事。
作为团队中的医生,我的任务是对每个人的身体健康负责,让我们的思想齐头并进。如果穹顶中没有人是可以被替代的,看到某个关键成员没有达到期望才会带来极大压力远远超过与5个自己赖以生存的人共用狭小空间的压力。
到目前为止,我们完全依赖彼此的这一信赖保持了这个小小世界的和平,化解了个人恩怨和鸡毛蒜皮的矛盾。这种信赖可能也抵御了崩溃的出现,至少就目前来看。
我们彼此依赖的另一面,就是当没人在身边时那惊人的、强烈闪现的孤独。幸运的是,它们不需要医疗干预。它们很少出现,而且跟崩溃不同,从不会出现在我们执行任务的时候。在很多方面,这种独处的反应是正常的表现,是我在这些天里发现的为数不多的消极表现之一。几乎我周围的一切都是世俗与脱俗的结合体:装饰着植物生长灯的穹顶,充满了水培系统的声音,还有一辆被压成发电装置的街头自行车。
工作中的队员
我很好奇,到了最后,我们一年的实验数据会如何反映我们所处的独特环境。现在我能说的是,尽管是研究对象,我们的表现比迷宫里的老鼠要好太多了。要我说的话,比很多经历过类似的模拟环境,甚至是真实太空环境的宇航员都要好得多。当距离与我们所爱之人实时谈话已经过去几个月的时候,当我们在远离人群的贫瘠山坡上,蹲在一个小穹顶里拯救自己的时候,我们感觉到了自己的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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